没有想到最后一天夜班,以这样的姿态结束。
看着这帮学生,我觉得有那么点悲哀,骂人的冲动怎么也抑制不住。
穿着冲锋衣还忍不住发抖的我们,却在接来那帮学生时,听到他们铺天盖地的责怪。
好像这一晚的所有辛苦,都变得不值得。
直到过了12点,我才告诉wy,刚过去的这一天是很特殊的日子,外公走了,而你也去国外了。
我拿出电脑,循环播放那首好久不见。
靠在wy的身上,我才感觉自己的眼泪有了出口。
这才是告别的必备仪式。
上山的时候,漆黑的山路,漫天的大雾,有那么一瞬间,我很害怕。
我在想自己能不能下山,想我能不能在明年见到你。
车上的人熟睡,我却怎么也无法入睡。
但讽刺的是,其实我喜欢这样冒险的夜班,在湿滑的山路上上下下,我觉得满足。
早上离开山上,浑身的力气仿佛都没有了。只觉得心脏隐隐约约地泛疼。
苦笑着想,一周夜班,不曾轮休,果然还是撑不到最后。
吃了药,才觉得好一些。
阳光下,看着自己狼狈的一身,裹紧的冲锋衣,沾满了泥巴的帆布鞋。
忽然觉得自己的脆弱已经不堪一击。
你这样光鲜亮丽,我却满身泥泞和尘埃。
可我总觉得,如果是那时的你还在,也许你会支持我的吧。
采访时认识的关系还行的男生,有的听说我想去前线,都是一副你疯了的表情。
大概我是没有办法找到能理解我的人了。
昨天下午,一个故人给我送来了月饼。
然后开始给我发短信,暧昧地说着些话语。
在山上,我紧紧跟着应急办的人,看不清脚下的路,眼前没有灯,一步一步地走在刚下过雨的野道上时,忽然听到短信的震动,心里的第一个感觉就是,太烦了。
对很多人的关心,我都在不知觉的拒绝。
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,习惯了自己在这条路上走着,我已经不能适应那些或真心或虚伪的关怀。
回复短信时的漫不经心,连标点都懒得打,毕业这一年,我的各种习惯都在改变。
大约,在暗黑的路上,我是需要一盏灯的,可是点灯人是谁,又是不一样的吧。
但我知道,那个人不可能是你。
我对同事描述,我希望有一个人,他不是纸上谈兵。我遇到了问题,他能教我解决,他走过的歪路,他会告诉我不要再走。
同事说,你在找的是心灵导师。
略微清醒过来,原来是这样。所以说,我已经放弃了在同龄人中的寻找,我不想看他们不咸不淡的说,注意身体。有或者自以为是的说,要不你别干了之类的。
这样的关心太廉价,太无聊。
我总是在寻找,支撑的,也唯有你,和所谓的理想。